西班牙：面向更高目标的转型之路 

　　 文／成功   衡浩宇   蔺正茂    资料、数据整理／吴皓轩   焦敬平 

　　6月底，在总统大选举行前一个月，西班牙政府推出一项能源发展计划，提出“2030年该国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占比从74%提高到81%”的目标。 

　　作为缺乏化石能源的国家，西班牙近年来一直在谋求转型，降低化石能源的对外依赖度。值得注意的是，西班牙的转型思路正在发生变化，其中之一就是减少核电，并重点发展光伏发电和风电。 

　　传统能源仍是支柱 

　　从一次能源供应结构看，西班牙能源结构是以石油、天然气、核能为主，风能、太阳能、生物燃料、水能、煤炭等为辅的多元结构，化石能源在该国一次能源供应结构中的占比达到70%。 

　　近年，西班牙化石能源占比已经呈现出下降趋势，从2010年的75.4%降至2015年的73.07%，再降至2021年的70%；风能和太阳能的占比则从2010年的3.78%增至2015年的6.25%，至2021年达到了8.3%。 

　　西班牙国内没有石油和天然气生产，油气几乎完全依赖进口。自2011年以来，该国石油进口总量逐年增加，2018年达到136.5万桶/日的历史最高点。目前，尼日利亚、美国和墨西哥是西班牙原油进口的三大来源国；西班牙的天然气供应同样严重依赖进口，长期以来，阿尔及利亚是西班牙天然气进口的第一大来源地。2022年，美国以微弱优势“挤掉”阿尔及利亚成为西班牙天然气的第一进口来源国，占比达到28.88%。 

　　核能曾在西班牙能源结构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该国第一代核电站建于20世纪60年代，目前，西班牙仍有7个在运核反应堆，核电装机容量为710万千瓦。2020年，西班牙提出有序关闭核电站的规划，计划到2030年将核电装机容量减至300万千瓦，到2035年关闭全部核电站。 

　　从电力装机看，2013～2020年西班牙电力装机基本保持1%以下的低增速，2020年的电力装机容量约为1.11亿千瓦。在经济复苏计划政策的推动下，该国电力装机增速加快，到2022年年底，累计装机容量接近1.2亿千瓦。 

　　西班牙在新能源技术和应用推广上步伐较快，截至2022年年底，风电装机成为西班牙最大的发电装机，占比约为25%，水电（含小水电、抽水蓄能）和光伏发电装机占比约为17%，核电装机占比已降至6%。在这样的电力结构支撑下，西班牙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在2022年创历史新高，位居欧洲第三，仅次于德国和英国。 

　　从用电量看，工业、住宅和服务业是西班牙的主要用电方向，各占约三分之一的比例。根据联合国披露的数据，2020年西班牙人均年用电量约为5561千瓦时，较2015年人均年用电量峰值（6677千瓦时）减少了约17%。 

　　大刀阔斧推进能源清洁转型 

　　最近十年，气候变化问题是西班牙国家议程上的优先事项，能源转型则是落实气候目标的关键路径。为了实现“2050年碳中和”的目标，西班牙大力发展新能源，特别是太阳能和风能，同时采取了提高能源效率、加快电气化等举措。 

　　2020年1月发布的《国家能源和气候计划》是西班牙气候和能源政策的纲领性文件。该文件提出了2030年前该国能源转型的一系列目标，包括可再生能源在终端能源使用占比达到42%、能源效率比2005年提高39.5%、可再生能源发电装机占比达到74%等。 

　　在具体措施方面，西班牙提出逐步淘汰煤电和核电，并初步落实目标——2022年，煤炭发电量仅占总发电量的3.2%左右，核电也将于2027年开始关闭。但上述做法也遭到了一些质疑，原因在于，一旦煤电和核电退出，天然气发电就要成为平衡新能源波动性的唯一“稳定器”。 

　　为了让新能源发电尽快发挥替代作用，西班牙除了积极研发相应技术，还推出相应的市场机制。2020年，该国推出新的可再生能源拍卖制度，对可再生能源项目实行按需竞标。新制度允许混合技术、扩建和改造现有设施以及部署储能设施。同时，项目中标方可获得20年固定电价，这将有助于该国在未来10年内实现“每年5吉瓦”的装机目标。 

　　除了在能源领域大力减碳，西班牙也在加大交通、工业和建筑等领域的减排力度。其中，交通领域是该国二氧化碳排放的“大户”，占2022年二氧化碳总排放量的近40%。为降低排放，西班牙正积极推广生物燃料，并计划到2030年推出500万辆电动汽车。为了提高电动汽车的普及程度，西班牙政府将在充电基础设施上投入大量资金，用来引导公众改变出行习惯。 

　　与中国绿电合作前景向好 

　　作为可再生能源发展“排头兵”，西班牙的能源技术始终处于国际领先水平。2000年以来，中西两国能源合作频繁，并在太阳能装机、清洁产业链、工程建设和设计等方面开展了合作。 

　　未来，西班牙仍将是我国能源电力领域的重要合作伙伴之一，两国在风能、太阳能技术研发与项目建设，氢能、电动汽车等方面均具有一定合作空间。 

　　从政策支持来看，除了《国家能源和气候计划》及其他能源和气候政策带来的能源发展机遇，旨在恢复该国经济、实现绿色复苏的全国性计划（Espa a Puede计划）也正在实施中。该计划的四项准则之一即为发展绿色经济，并配有数百亿欧元资金支持，这将在短期内加快西班牙能源转型的进程。 

　　从自身条件来看，西班牙在发展新能源方面具有较大潜力。该国风能资源丰富，陆上风电资源主要集中于西北部的加利西亚地区和南部的安达卢西亚地区，海上风电集中在东南及东北近海海域；风电资源富集区区域内年均风速超过6.5米/秒，有较强的开发潜力。根据西班牙萨拉戈萨大学的研究，该国仅陆上风电潜能便可达到1100太瓦时/年。 

　　该国也拥有良好的光照条件，全国大部分地区年均太阳辐射强度为1600~1950千瓦/平方米，太阳能资源主要集中在最南部的安达卢西亚地区以及北部的阿斯图里亚斯、坎塔布里亚和佩斯瓦斯科等区域。 

　　根据《2020年营商环境报告》，西班牙营商环境位列全球第30名，其中跨境交易排名全球第一，破产处理和易于合同执行的排名靠前，但易于开展业务和获得信贷方面的排名较为靠后。 

　　西班牙劳动力成本整体较高，该国政府每年会规定各行业的最低工资水平，不同职级的最低工资通常在合同中体现。2021年，该国最低工资为950欧元/月，每年发14个月工资。如按每年发放12个月工资计算，西班牙最低工资为1108欧元/月。 

　　 （作者均供职于能研智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