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熊园 

　　10月30～31日，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在京举行，部署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的金融工作。会议体现了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高度重视，明确了未来将以加快建设金融强国为目标、走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政治性、人民性、高质量发展、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强监管、防风险”是其中的关键词。 

　　确定未来五年金融工作基调  

　　此前我国共召开了5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分别在1997、2002、2007、2012、2017年，均是每5年一次。这次会议距2017年已有6年，会议规格从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升格至中央金融工作会议，明确“做好金融工作必须坚持和加强党的全面领导”。  

　　对比来看，本次会议的很多说法已在近两年的重要会议上有所体现，包括2022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今年7月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10月的第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第六次会议（《国务院关于金融工作情况的报告》）等，但也有不少新要求、新部署，有些说法属于首次提出，例如加快建设金融强国、始终保持货币政策的稳健性、培育一流投资银行和投资机构、支持国有大型金融机构做优做强等。 

　　会议对当前金融领域存在的矛盾和问题高度重视，指出，“金融领域各种矛盾和问题相互交织、相互影响，有的还很突出，经济金融风险隐患仍然较多，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质效不高，金融乱象和腐败问题屡禁不止，金融监管和治理能力薄弱”。 

　　对于金融工作提高政治站位，中央有明确要求，会议指出，“金融系统要切实提高政治站位，胸怀‘国之大者’，强化使命担当；深刻把握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相关说法此前就有提及。央行在2022年年中工作会议上提出“深刻认识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的要求；2022年9月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在《金融时报》发表文章《践行政治性、人民性，提升专业性，走中国特色金融发展之路》，对其含义及方向做了深入阐释。 

　　会议明确指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要以推进金融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其中，要“始终保持货币政策的稳健性，更加注重做好跨周期和逆周期调节，充实货币政策工具箱”。除了调节准备金率、利率和信贷规模等常规操作外，央行可能还会引入新的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以落实会议要求，包括“把更多金融资源用于促进科技创新、先进制造、绿色发展和中小微企业”以及“做好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五篇大文章”。此外，会议还要求“盘活被低效占用的金融资源，提高资金使用效率；着力打造现代金融机构和市场体系，疏通资金进入实体经济的渠道；优化融资结构，更好发挥资本市场枢纽功能”等。这些都表明，金融行业必须服务实体经济，不能脱实向虚。 

　　会议对各类金融机构有了更为清晰的发展定位。会议指出，“完善机构定位，支持国有大型金融机构做优做强，当好服务实体经济的主力军和维护金融稳定的压舱石，严格中小金融机构准入标准和监管要求，立足当地开展特色化经营，强化政策性金融机构职能定位，发挥保险业的经济减震器和社会稳定器功能”。此外，会议还要求“培育一流投资银行和投资机构”。11月3日证监会跟进表态，“支持头部证券公司通过业务创新、集团化经营、并购重组等方式做优做强”。此前在2019年，证监会也提出了“打造‘航母级’头部券商，多渠道充实证券公司资本，鼓励市场化并购重组，支持行业做优做强”的目标。预计后续可能出现规模比较大的证券公司重组合并。 

　　“强监管、防风险”是重点 

　　在加强监管领域，本次会议对监管的总体表述更为严格，包括“依法将所有金融活动全部纳入监管，全面强化机构监管、行为监管、功能监管、穿透式监管、持续监管，消除监管空白和盲区”等，对比看，严于2017年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所强调的“功能监管、行为监管”。 

　　在化解风险领域，会议要求“有效防范化解金融风险”，并首次提出在防风险中要“把握好权和责的关系、把握好快和稳的关系”。这表明在化解风险时需要把握好度，尽可能避免发生处置风险的风险，具体看，主要包括地方债、房地产、金融市场三大风险。 

　　在地方债务风险方面，7月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已要求“制定实施一揽子化债方案”；8月底以来有不少地方政府针对化债，相继发行了规模不等的特殊再融资债券；对比之下，本次会议提出“建立防范化解地方债务风险长效机制，建立同高质量发展相适应的政府债务管理机制”，预示后续会更多从债务管理和化解机制入手，包括继续改革地方税制、完善地方主体税种、扩充地方收入等。同时，会议还要求“优化中央和地方政府债务结构”，预示后续可能进一步增大中央债务比重、也就是“中央加杠杆”，以缓解地方财政压力。 

　　在房地产风险方面，鉴于当前房地产景气度未有好转、短期负循环亟待打破、人口负增长等中长期约束逐步凸显，稳地产仍需政策加力。与之相应，本次会议没有提及“房住不炒”，延续要求“促进金融与房地产良性循环，因城施策用好政策工具箱，更好支持刚性和改善性住房需求，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等，也沿用了10月21日《国务院关于金融工作情况的报告》所提的“一视同仁满足不同所有制房地产企业合理融资需求；加快‘三大工程’建设（保障性住房、城中村改造、‘平急两用’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等。需要注意的是，本次会议首提“健全房地产企业主体监管制度和资金监管”，预计针对风险较高或重要性较强的头部房企，后续可能开启“一对一”监管，并可能更为侧重房企的资金流监管。 

　　在金融市场风险方面，会议要求“维护金融市场稳健运行，规范金融市场发行和交易行为，合理引导预期”，新增“防范风险跨区域、跨市场、跨境传递共振”，延续要求“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各部委加快落实会议精神 

　　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作为金融系统最高级别会议，各部委尤其是金融系统迅速传达学习会议精神属于惯例，也是观察会议精神如何落实的重要窗口。 

　　“一行一局一会”按照中央金融工作会议定调，围绕“加强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优化金融服务、完善金融体制、全面加强金融监管、防范化解风险”展开细化部署，并强调要“全面从严治党、深化中央巡视和审计整改”。此外，国家安全部还就维护金融安全进行部署，后续将加强金融风险密切监测、准确预判、有效防范，严厉打击相关违法行为。 

　　金融工作相关各部委也有一些新提法、新举措。一是“一行一局一会”均强调“加强党中央对金融工作的集中统一领导”，突出金融工作的“政治性、人民性”；二是对于金融服务高质量发展，央行聚焦货币政策，证监会聚焦资本市场枢纽作用，活跃资本市场也是短期重点工作，后续将持续推进包括引入中长期资金在内的投资端改革，以持续提振投资者信心；三是强监管方面，金融监管总局侧重建立监管制度，证监会侧重资本市场法治、加大违法行为打击力度，并直指“伪私募”“伪金交所”；四是防风险方面，主要提及金融稳定立法、债券市场、私募基金、中小金融机构，化债、房地产两大焦点问题未见增量信息；五是就“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各部门虽未明确提及，但均涉及10月21日《国务院关于金融工作情况的报告》相关部署，即“优化金融机构结构、深化金融市场改革、提升金融业制度型开放水平”三大方向。 

　　（作者系国盛证券首席经济学家、宏观首席分析师）